2024年3月7日星期四

建中的老師

 建中的老師


老同學寄來在建中時老師的名單。熟悉的名字和面容浮上心頭,那已是將近60年前的事。他們是我這輩子碰到最好的一群老師。他們除了傳授知識,還塑造了我們的人格和求學態度。他們都是一時之選。


校長賀翊新,北大國文系畢業。他崇尚自由學風,給學生很多自由。我們每天中午都可以出校門,學校對面的植物園,還有隔壁的美國新聞處圖書館,都是我們中午常去的地方。我在高一時曾帶頭罷過課,寫聯名抗議信送到校長家,最後我們的計劃雖然沒有得逞,但賀校長對我們非常寬容,大概就教訓了幾句,我這個帶頭者沒有受到任何懲罰。這種事別說在當年,就算在今天大概也是大逆不道。賀校長在我們高三下學期退休。新校長上台後,我們中午出校門的權利就被取消了。


王亞春是我們的導師和國文老師,北平輔仁大學國文系畢業,標準的京片子,教學認真為人謙虛,對學生非常關心,年輕時得遇良師使我們一生受益無窮。同學們對她的感情很深,在畢業40多年後舉辦同學會,她還特地從澳洲回來參加,那次我陪她參觀交大,當年的學生也變成老師,不過我實在無法望其項背,去年她以百歲高齡辭世。她有一弟弟王增裕是體育老師,北京師大體育系畢業,他是那時台灣唯一的籃球國際裁判,他非常愛國,所以只要他執法,中華隊要輸也困難。


物理老師許澄泉,上海交大航空工程系畢業,長得高大英挺是補習班名師,別人要花錢上他的課,我們卻免費聽課,我後來讀物理多少受了他的影響。美術老師陳丹誠,是知名畫家,畫的花鳥,特別是公雞特別有名,我有眼不識泰山,只知道他的課很好混。他後來做到國立藝專美術科主任,還曾在巴黎美術學院做客座教授,他的畫現在是相當搶手的收藏品。音樂老師金仁愛,是我們那個年代建中最知名的老師,是韓國人,她會叫我們摸她發福肚子學如何發聲,有一次朴正熙來台訪問,她非常高興,教我們唱阿里郎,事隔半個多世紀,這仍是我唯一會唱的韓國歌,她的先生是訓導主任蘇雨辰,他們二人個性迥異,金老師強悍霸道,可是她老公個性非常溫和,朝會時常被我們噓,-點沒有訓導主任威嚴的架勢。


這些老師當年都正值青壯年,半個多世紀過去,他們絕大部份都已過世,世事滄桑不勝唏噓,老師就像引路的人,在我們懵懂無知的年代為我們點亮了一盞明燈。我永遠感謝這些老師.